子,不过是有一日拖一日罢了,倒难为老太太费心惦记,还让嬷嬷特地走一趟。——碧玺,再把前儿那四百两银子一包的燕窝取来,请齐嬷嬷带给老太太,再把我那把象牙扇拿来,给嬷嬷拿着玩儿。”
齐嬷嬷笑道:“老奴倒罢了,不敢劳大姑费心。只是大姑娘有这份孝心,老太太对姑娘一番疼爱之心也算值得了!”
这大姑娘往日就是个木头,哪里懂得什么人情世故?打她懂事到现在,几时主动打点过她们?就连老太太那里也是避猫鼠儿似的,闻声就发抖,明明手上钱多到发烂,也不知道手松点儿,孝敬孝敬!
让她说,过去挨的那些罚,可一点都不冤!
要早有这么乖觉,哪至于如此啊?
昨日山上怎么回事,她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,没想到被傅柔那么一吓,倒是学乖了,也知道怎么做了。
傅真笑微微,端茶喝了一口。
忽而道:“怎么还没上茶?”
“姑娘!”碧玺闻声匆匆走了进来,“您特留给嬷嬷的那罐茶……没了。”
“没了?”傅真扬高声音,“好好的怎么没了?”
碧玺道:“前日二姑娘来,说是屋里正巧没了茶,便说要拿去喝。”
傅真喘着气骂起来:“混账东西!你没说那是特意留着孝敬嬷嬷的?”
“奴婢说了的,二姑娘说,嬷嬷最疼她,不会计较她的,还说再怎么样,她也是府里的主子,嬷嬷只是个奴才。奴婢也拦不住……”
傅真气得倒在了枕上。
碧玺连忙上前抚背。
齐嬷嬷也坐不住了,站起来:“不过一罐子茶,大姑娘倒不必如此!”
傅真喘着气,告罪道:“嬷嬷见谅,都怪我,这院门看得也太松了。您多少天才来一趟,是我们这儿请也请不来的贵客,那样好的茶,还是今年新出的,母亲也只得了三罐呢,正该是拿来好好招待您的,结果这——”
齐嬷嬷绷着脸,不说话。
傅真说的话,她自然是不信的。
在这之前,她可从来没从傅真这儿得过丁点好处,方才她道出这样那样的时候,还当她转了性,合着她竟让她给耍了!
她压根就没想给她!
是她大意了,竟然信了这死妮子!这死妮子也够胆大,手段竟然玩到了她的头上!
她冷哼了一声,说道:“茶不茶的,也不要紧,老奴是什么人?岂敢贪图姑娘的东西?不过姑娘既然说了有孝心要给老太太,那就拿出来吧,老奴拿回去复命!”
下血本请来的护卫
傅真扭头:“还不去把燕窝和折扇取来?”
“姑娘,燕窝和折扇……也没了!”碧玺回身指着光秃秃的桌柜,走过去把柜门和抽屉哐哐全打开,“燕窝是上个月被二姑娘拿走的,还有折扇是月初拿走的。不止这些,二姑娘拿的还有今年头茬的龙井,多宝斋的簪花,脂禾堂的胭脂……”
碧玺一口气数了一长串,这些提及的店铺没有一件不是京城之中有名的贵价货。
齐嬷嬷的脸色眼见着泛了青,合着不光是她连茶都落不着一口,先前说好的燕窝和象牙扇也没了?这是彻头彻尾拿她寻了场开心?
齐嬷嬷岂受得了这种奇耻大辱!
她沉下脸怒道:“姑娘欺负老奴不要紧,却连老太太都敢连带上,你这是想干什么?!”
傅真叹了口气:“嬷嬷何必动肝火?您是最聪明最能干的人,不妨想想,您轻易不入我这里一步,我也非未卜先知的神仙,哪里知道您今儿会来?难道这些光秃秃的桌面,空荡荡的柜子,还是我早就预备好了的么?
“碧玺方才说的是不是真的,给老太太和嬷嬷准备的东西是不是柔姐儿拿走了,你只管去打听打听,岂非一问就知?”
一席话说得齐嬷嬷没了言语。
她直觉这死妮子肯定没安什么好心,但是她却又挑不出她什么不是来!
自己平日不怎么来,今儿过来也没有提前打招呼,傅真断不可能提前知道,还提前作准备。
再说了,平日傅真不给她塞钱,她也从来没伸手要过,她也没道理做这些防着她呀!
反倒是傅柔,她平日那阔绰的作派……
“真是可惜了那些好东西,柔姐儿才多大的人?用不上那上好的燕窝补身,也不缺吃的用的,她偏生把这些给捎走了!嬷嬷也知道,我这病体残躯,也管不住她,不然的话,那些东西留着给老太太,或者孝敬嬷嬷您,该多好呀!
“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的,哪里用得着这些?”
听着傅真叨叨,齐嬷嬷咬紧牙关,深吸气后瞪她一眼,随后哼着气拂袖离而去!
傅真伸长脖子看了一眼,扬声又道:“嬷嬷有空常来坐!”
坐,坐你个头!
来这一趟连口水都没捞着喝,反倒还憋了一肚子气!
齐嬷嬷两脚迈得更快了。
一直到迈出月洞门后她才恨恨停下来,一屁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