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太后和八王爷在反应过来后,都轻轻蹙起眉头,对天佑帝临终前还把季睿拉下水的行为有些不满。
不管季睿有没有用,一旦有了摄政王的权势,那他就注定要卷入□□中。
没有人护着,季睿这小子还不被那些恶狼一口口吞了。
林太后眉头越蹙越紧。
八王爷脸色也越发不好看。
天佑帝看着场中所有人的变脸,最后和季睿藏着怨念的目光对上,天佑帝笑了。他缓缓呼出一口气,感觉胸中很是畅快。
事情虽然跟他一开始计划的不一样,可是,这样好像也不错。
以后肯定很热闹。
阿福,朕的儿子。
待众人回过神来,才发现,天佑帝已经闭上了眼睛,神色安详。
随着天佑帝驾崩,阿福成了小皇帝,而季睿还当上了摄政王,主管朝政大小事务。
季睿:烦死了。
季府其他人却有些恍恍惚惚红红火火。
然后一家子围坐在一起开了个小会。
具体说些什么,季睿也不知,他现在被小皇帝周围的事缠得走不开。
之前天佑帝把朝堂清洗了一大半,虽说给季睿如今行事提供了口子,但是这些年给老百姓带来的苦难还没散去。
稳住民心是第一步。
而季睿有个优势,那就是他不差钱。
别人不知道他不差钱啊,所以在季睿大手一挥,说是小皇帝刚登基,大赦天下,决定减免百姓三年赋税时,就遭到了朝臣们的极力反对,尤其是户部的。
国库本来就空,你还减免三年税负,那有个大灾小难的发生,你去哪儿要钱。
这些当官的有钱,只是不拿出来而已。
那些占地、经商多年的豪强大族也有钱,只是顾自己而已。
偏偏这些人,还有朝廷,都指着穷人一步一步又一步的剥削。
季睿说减免百姓三年赋税,也是给他们一个缓冲时间,免得造成更多民乱,民乱四起,那这个国家就没救了。
当然,季睿也没想过靠自己的财力一直填补,哪怕算起来他是天下首富行列,只掏自己的腰包也有掏空一天的。
还是要让整个国家财政活起来。
季睿倒是有个想法,不过,不提也知道,朝堂上这些人不会答应。
光是减免三年赋税就要死要活的了,季睿也懒得多听,掏了掏耳朵,牵着阿福的手走下金銮椅,不顾口沫横飞的众人,就这么回去了。
还没分析完利弊的朝臣们:“”
夏尚书愁啊,第一时间冲到孙相身边,如今明熙帝留下的老人没剩几个了,前段时间一直辞官不批的谢太傅也终于如愿,在天佑帝驾崩不久,季睿就批了。
要是谢太傅在,还能多个商量的人,摄政王从小到大的性子、干的那些混账事他们也听过不少了,他真的一意孤行起来,怎么劝啊。
孙相没有夏尚书那般急切,治国可不是像季睿想的那么简单,书没读过几本,一上来就想挑大梁,摔了跟头,到时候还不是要来求助他们这些老骨头。
“不过是小孩子一时新鲜,摄政王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,等这点新鲜劲儿过了,他就知道什么该做,什么不该做了。”
孙相话一出,夏尚书立马领悟他的意思,可是,“我怕的是,这小孩子胡闹凶了,事情不好收场了啊。”
“户部本就没钱了,减免三年赋税,到时候军费怎么办?国家各项支出又该怎么办,天佑帝留下那点东西可撑不了多久的。”
夏尚书愁啊,余光扫过某些人,他压低声音说:“真手头紧了,到时候又要指望那两个势力的人,给他们机会,又会膨胀起来了。关西势力虽然被天佑帝打得伤筋动骨,可江南一党那边还只是伤了皮毛。”
孙相也明白,事情不能拖得太久。
而且,谁说摄政王下令,底下的人就要照办,天高皇帝远,远在庙堂之上,底下的人阳奉阴违多的是。
再是英明神武的皇帝也无法保证政令切实地在每个地方推行。
季睿这样的纨绔子,应付起来还不是轻而易举。
夏尚书听明白他话里深意,看向孙相的眼神微微一变,嘴巴张了两下,最终什么也没说,而孙相只是看他一眼,就移步离开了。
夏尚书独自站在殿门前,忽觉悲凉。
谁能想到,这才几年过去,大盛就隐隐给人一种无药可救的感觉,明熙帝在时的光景,竟然好似做梦一般了。
明熙皇帝啊,您可还能看见啊。
您看看您啊,挑来挑去,平衡来平衡去,挑了个天佑帝那样的疯子,留下一堆烂摊子不说,还找来季睿这样的纨绔子继续霍霍。
这大盛,难道就要这么亡了吗。
季睿可不知道夏尚书心中悲凉,他牵着阿福回了勤政殿,一眼就看到了堆积在案机上的折子。
“”
季睿腿一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