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宫春口里说着,眼却目不转晴地瞧着肖玉。
“要不要来一点,不但很香,而且味道好极了。”肖玉对他笑笑,故意吧嗒了一下嘴。
“手术进行得怎么样?看你小子快挺不住了吧,脸都白了,鸡汤也都补上了。”南宫春可不稀罕,他虽然嘴上不饶人,但心里却很佩服面前这个兄弟,做手术不但需要高超的医术,而且也是力气活啊,这比他演一场戏可累多了。
肖玉听了心的话,本人脸本来就白,跟做手术有啥关系,你以为就你南宫是玉面郎啊,况且这点活儿就能让我挺不住,不要太小瞧人哦,口里却问:“你来不是就为关心手术一事的吧。”
“当然不是。”南宫春转成正经,不再跟他兜圈子,把晚上要来取炸药一事如实做了说明。
“要炸惠通桥?”虽然肖玉知道这档子事迟早会发生,而且就在近几日,但乍一听还是有些心惊。
不过他这表现很令南宫春感到正常,谁听了都会意外。“老韩现在去惠通桥视查了,问题是,你还有几个手术没做,能赶上取炸药的时间吗?”
他问的意思肖玉自然明白,这件事关系到医院地下室的机密,不能让任何人知道。于是他想了一下,便在南宫春的耳朵旁小声说了句什么,南班主不由地眉开眼笑,连连点头:“行。”
肖玉对他说了什么,先不管,再说韩志彪那边,正跟守桥的工兵总指挥老马一起站在惠通桥一根巨大的斜拉索下。
“老马,你是怎么计算出要五百公斤炸药的?而且你能保证在炸药燃爆后,就一定会使整座桥跨塌。”韩志彪对工程学这行实足是个外行,但他想知道。
马指挥心里明白,韩大队长是怕万一到时会出什么纰漏,贻误战机,但这也正因为他不懂的缘故,于是耐心的向他作解释:“这条钢梁实际的承重是有限的。”他指着支撑起桥体的粗大钢管:“它是靠这几根斜拉的钢索分散了桥的重力,在力量分散中寻找到了最佳的平衡点,这种平衡一旦被打破,那么,整座桥就会跨掉。”
韩志彪听了点头:“就好比一个人的身躯,人的骨架如同这钢索,而脉络和五脏所运行的神气才是这些斜拉索,一旦人没了气,支撑肉体的骨架也成了一堆废料。”
对于韩大队长这个形象的比喻,马指挥哈哈大笑,表示极度的认可:“韩老弟,你的比方打得好啊,就是这么回事,所以你大可放心,只要把炸药按放在确定的位置,保证万无一失啊。”
韩志彪被他夸得有点飘飘然,心中得意,我韩大队长没啃过猪蹄也见过猪刨,就这么随便一比吧。
这时,过桥的难民更加的多了,包括运货的各种车辆,阻塞在桥口,甚至中间,引来阵阵的吆喝和连续摁动喇叭的声音,吵得人心情烦燥,而桥头堡守兵的严查更是加重了这种交通障碍。
于是韩志彪忽然又道:“老马,这样混乱的局面会给炸桥带来很大的阻碍呀。”一脸忧郁的神情。
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,不过马指挥有他的处理办法和一惯行之有效的对策。但俗话说得好,不怕一万就怕万一,这计划不如变化快,尤其是在战乱时刻,任何人都不可能准确地推算出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,一切都在瞬息万变中。
时间很快到了晚间十点,夜深人静,万赖俱寂,随着一阵轻微的敲门声,医院后跨院东面的肖家祠堂的小角门隙开一条缝:“谁?”里面露出一对小男生的眼晴,向外张望着。
“小合桃,是我,南宫春。”一听来人的话音,小家伙便将门打开,让南宫春及他身后跟随的十名马戏班的人进去。
“南班主,请随我来。”小合桃带着众人朝祠堂后面的一个道口走去。
在建院的时候,肖玉和南宫春为修筑这个地下室颇费了一番周折,方案一再的改动,最后决定,地下室的通道口有两处可进:一处可从医院药库边的一条过道下去,在貌似已到了尽头的太平间里,有个秘密的进出口。
而另一处就是在这祠堂里,可以从祠堂后的一个通道进入,走约二百米的样子便可到达地下室的出口,再下去五米的台阶就是地下室。
这样的设计是为了以防万一,战时医院这个中心地盘太惹人注目了,要给它来个枝叶归跟,留下另一条出口。
众人悄无声息地一个紧挨一个跟在小合桃的后面,进入地下室的通道很暗很窄,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。
“小心点。”随着小合桃的声音,擦得一下他拧亮了手中的电筒,立时一道雪白的光束向下射去,照亮了一阶阶石梯,而地下室就在下面了。
等下得台阶,众人借着电筒微弱的光,看见有二十几袋麻包靠在一个角落里。
“就是这个了,一麻包约有五十公斤的炸药,我家少爷说拿十袋就可以了。”小合桃又道。
“没错,小合桃,这回多亏你帮忙,不过可要严守机密啊,这里对任何人都不能说出去。”南宫春严肃地叮嘱道。
“放心吧南班主,少爷早告诉我了,就是拿刀搁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