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其实可以感觉到，她和宫恒夜在这一个月快速进入了热恋期，虽然流程反了。

这种感觉和之前是不同的，每时每刻想要腻在一起，亲吻拥抱甚至什么也不做，只是看着对方发呆，也觉得格外甜蜜。

这样的幸福充实感，让她的剧本也变得格外快乐。

她想，如果真的拍出来，一定会是一部很甜蜜很快乐的剧。

中间宫恒夜带温月去找过了缘净大师，可缘净大师对温月说的那些话，她听得不是很懂。

缘净大师跟她说：“女施主可听过庄周梦蝶的故事。假亦真时真亦假，施主又怎知何为真，何为假，何为虚，何为实呢？”

温月当然听过庄周梦蝶。

可她很确定，她的世界是真，游戏世界是假不是吗？

她只想知道：“真的没有办法，可以带宫恒夜离开吗，当初大师送我的那个护身符，它跟我回去了呀。”

缘净只是笑笑：“一切有为法，如梦幻泡影，如露亦如电，应作如是观！阿弥陀佛！”

温月更茫然了。

她问宫恒夜，“大师的意思，难道我并没有带护身符离开，那只是我的幻觉吗？”

宫恒夜摇头，“也许大师只是想告诉我们，不要太计较真假虚实。”

谁又能说，这个世界就完全是假的呢？

至少在宫恒夜看来，这里的一切其实都很真实。

可他不想让温月多想，他只是又问温月，“月月，要不要认回文家人？”

温月沉默了片刻，摇摇头，“不用了吧，他们一家人现在很快乐，没必要让文珏安知道他不是亲生孩子，也没有必要让文家夫妻难过。”

当然最重要的是，她早晚要走，现在认回他们，也不过是为了离开后徒增悲伤罢了。

宫恒夜也就没勉强她。

温月的日子过得平静而幸福，幸福到她偶尔再想起大师的话来，也会觉得恍惚。

庄周梦蝶？

到底什么是梦，什么是真实？

直到三个月后的一天晚上，温月在梦中忽然听到一道机械的ai声：

游戏即将关闭，oon请立刻回舱！

游戏即将关闭，oon请立刻回舱！

游戏即将关闭，oon请立刻回舱！

她怎么舍得，再丢下他一个人……

游戏即将关闭？

温月睁开眼，便发现自己站在巨大的显示屏前，ai说的这句话，不断在显示屏上显示着。

她紧张而无措，“为什么忽然关闭？”

按照三个月时间算来，她进入游戏才不过六个小时，怎么这么突然？

ai无法回答她，只是不断催促她回舱。

催到她心神意乱时，她听到了另一道声音，“月，能听见我说话吗？”

“安安？”

温月忙急急问道：“我能听见，到底发生什么了，为什么忽然要关闭游戏？”

安瑜语气也很焦急，“之前跟你一起进入游戏那个玩家，她出来的时候状态有些不对，公司把她送医院去了你还记得吧？”

温月蹙眉，“嗯，我记得。”

她当然会记得。

安瑜说：“你刚进入游戏没多久，她就跳楼自杀了。”

操控温夕角色的那位玩家回归现实后精神状态就一直不好。

把她送去医院后，她的精神状态也始终没有好转，反而越来越严重，总是念着什么，“我才是女主，我才是女主，你为什么不爱我，为什么要这样对我”之类的话。

医生的建议是把她送去专门的精神科医院。

因为操控游戏出了问题，自然是需要他们公司全权负责。

那位玩家又是孤儿，公司便决定今天让她转院，结果没想到，在公司的人去接她时，她似乎忽然清醒。

知道要把她送去精神医院，便说要去洗手间，结果偷偷跑上了医院顶层，跳楼了。

她一死，这件事彻底爆发了。

上面的人立刻对公司展开了调查，现在他们公司这款游戏停止开发，立刻关闭。

解释完后，安瑜急道：“月，你现在马上回来。”

温月心口越收越紧，双手也下意识紧紧握成拳头，“可是……可是我还没有攻略成功……”

“游戏都要被关闭了还攻略什么呀？”

安瑜打断她的自欺欺人，“而且你进入游戏这几个小时，系统一直在提示游戏数据有问题，剧情崩溃，其实你根本没有在走剧情对不对？”

温月紧咬住唇。

安瑜默了默，“其实那位玩家的死，让我也在想，我们这个游戏是不是真的有问题？所谓极致的爱情体验，说到底，都是假的啊。月，我不希望你像她一样分不清现实和虚幻，沉溺在游戏中。”

她说：“月，赶紧回来！”

温月喉咙口堵得厉害，甚至连紧握的手心指缝里都有冷汗沁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