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次实在太多了，做到一半的时候，姜化柳就觉得有些累了。夜还长，她没有勉强自己，稍微清理了一番就躺下睡了。

她知道文贞绪大概想要回去，可能对她来说来酒店只是为了做这么一次爱而已。姜化柳只好暂且让她委屈一下，说暂休战鼓，等她重振雌风。

她依旧一堆一堆的俏皮话往外冒，自觉自己这算是尽力了，可是这回文贞绪却不接她的茬了。有阵子没见面，今晚文贞绪莫名其妙地沉默，等姜化柳说完，也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好而已，也跟着躺下。

她背对着姜化柳，并不像平时那样没皮没脸地跟她在被窝里亲近。姜化柳觉得自己大概是知道原因的，却又不想承认，便揣度也许她这是做0后遗症，臣服于她的技术，于是傲娇了起来。

到了半夜，本就没怎么睡着的姜化柳蹑手蹑脚往旁边蹭去，她的手搭上文贞绪的肩，轻声说：“我知道你也没睡，要不要继续？”

文贞绪没有回答，她的眼睛始终睁着，姜化柳见她不语，便继续将手在她的身上爬，沿着手臂来到她的胸前、她的小腹，她抚摸着她，不过片刻，她便听见布料被揪紧的声音。

文贞绪的手臂紧绷了起来，她正抓着枕头，紧紧地抓着，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，里面却不全然是悸动的感觉，还有一些让她难以成眠的酸胀。

“姜化柳。”文贞绪唤她。

“怎么了？”姜化柳反问，动作却并不停下。

文贞绪不继续说。

其实文贞绪有许多想问的，却都说不出口，觉得那样矫情的言辞太不适合她们，于是她只好改口问：“下一次是不是该我了？”

姜化柳笑了一声，语调上扬道：“你以为我是你么？那么斤斤计较。”

可她顿了顿又说：“下次什么时候？”

“明天我要去外省出差，等我出差回来吧。”她揪着枕头的手指渐渐松开，她感受到姜化柳的手正缓缓将她的身体翻转过去。

她透过黑暗望着姜化柳的方向，假装自己正注视着她，“下次你可别再迟到了，我过时不候。”

姜化柳咯咯直乐，她将双腿交错进入文贞绪的双腿之间，笑靥如花，“你放心，我绝对起个大早在锦苑等你。”

姜化柳的声音越来越轻，气息却越来越热，文贞绪知道她正在靠近自己，便在黑暗中摸索着搂住她的脖子，与其紧紧拥吻。

早上5点还不到，文贞绪就起床去赶飞机了。那时她们才刚做完爱不久，一股缠绵的气息萦绕在她们之间。也许是为了下一次，昨天晚上她们翻来覆去弄了一整夜，这才顺利把债给还上，累个半死，把她的半条命都留在了文贞绪的逼里，然而这才刚睡熟，带着她半条命的文贞绪却迅速从这场临时的温柔乡里抽离，留她一个人。

姜化柳睡眼朦胧地来到酒店的窗边，立在那里好久，看见楼下文贞绪小小的身影来到那辆熟悉的银白色座驾之前，打开门，没钻进去，却似乎回头向上望了她一眼。

太远了，她看不清文贞绪的表情，可她当下便躲到了窗帘后面，也不知道怕些什么。

夏天快要过去了，躺在满是冷气的房子里，感觉月光都是冷的。

晚上，姜化柳又失眠了，她发现一个人的锦苑和裴家的庄园也没什么区别，都那样空荡荡的。

于是她打开了灯，放起了音乐，顺便拆封了文贞绪架子上某瓶积灰的红酒，管它多少钱，先给自己倒上一杯，晃悠着高脚杯在房子里走来走去。

路过那个惹眼的红色日历的时候，她停下了脚步。她想起自己还没有给自己做1的日期做上记号，于是拿了一支黄色的记号笔在昨天的方格上打了一个叉，并标注“+10”。上次是哪天来着？不记得了，随便标注一天也一样。

文贞绪结束出差是在五天后的十九号，她说她的飞机于那天十七点落地，姜化柳一并备注在日历上，顺便画上一个笑脸。

落笔罢，她看着日历，明明心满意足，可算算日子也就只剩四天，又莫名失落起来。

也许那天一到，她们之间的这笔帐就算清了。

她吐了一口气，默默打开手机，给姓裴的那边发去：「念在你对我(的身体)痴心一片的份上，经过谨慎考虑，我决定答应你的请求，不过你得等我几天，我老板出差去了，得等她回来我才能辞职」

「几天？」

「都说四五天了，二十号去你那里报到(开心旋转)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