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满意之色——他再怎么一掷千金,出门在外,也无须使用太名贵的物件,那不过是一只普通的青瓷杯而已。
当然,唬傻子是够用了。
等到了拱门后的一间卧房,画墨便怯怯驻足,“大人,侧妃娘娘想必就在里头。”
程栩侧耳听了听,似乎没什么太大动静,只闻窃窃人语,正要让画墨进去瞧瞧究竟,阮林春已推门出来,“夫君,你怎么在这儿?”
程栩心说我这不是担心你,及至见阮林春毫毛无损,连鬓发都是齐齐整整的,这才平静下来,只诧道:“你怎么换了身衣裳?”
阮林春孔雀开屏般美美地转了个圈,“好看吗?”
她那样从容自信的气势,无论什么款式都能成功驾驭。程栩心里固然是称赏的,嘴上却不会这么说,只道:“太华丽了,看得人眼晕。”
阮林春撇撇嘴,“你直说穿给你看就完事了。”
这人的脾气她如今也算摸索透彻,什么好东西都喜欢藏着掖着,包括人——生怕她在外头招蜂引蝶似的。
程栩脸上一红,身为一个男子这般爱吃醋,着实登不得大雅之堂。
不过阮林春却是善于体谅的,本身她也不是爱炫耀的个性,“我也觉着颜色太艳了些,还是等平安生产之后再穿出来见客吧。”
阮林絮眼看这对男女旁若无人地交流感情,心里越发跟吃了烂柿子似的,又酸又涩,“二姐,方才我叮嘱你的话,你可得牢记在心,别当成耳旁风才是。”
阮林春:……
老实说,她一点搞不明白阮林絮的举动有何意义,方才换衣裳时就紧盯着她肚子不放,一会儿说太平,一会儿又说羡慕她腰身还这样细——瞧对方的模样,恨不得亲自上手摸摸才算完。
阮林春道:“三妹不必担心我,还是善自珍重为宜。”
分明暗指她跟顾誉感情不睦。阮林絮听在耳边,难免又是一阵翻肠搅胃地难受,恨不得立刻戳穿这人假孕的秘密,但细想还是忍忍再说——阮林春的月份还这样浅,瞧也瞧不出什么,等再过两三个月,她不得不用东西来冒充大肚时,再去皇后跟前告发,那才有好戏可看呢!
阮林絮强撑着笑脸送走两位稀客,回头便沉下脸问画墨,“如何?”
今日本来是一石二鸟,一则打探阮林春身孕的虚实,二则将画墨安插进程家做探子——反正这蹄子心大得很,与其等她将来瞄上顾誉做出叛主之事,不如趁早打发出去再说。
画墨胆怯摇头,“程世子提防得紧,奴婢实在无计可施。”
阮林絮轻轻咬唇,看来阮林春手段果然厉害,哪怕有了身孕,却还是能将自家男人霸占得滴水不漏——不,说不定程栩正是看在阮林春的身孕上才处处优容,未尝没想过那种事。
男人哪有不重色的,何况阮林春即便假孕,为了演得逼真些,必定不肯跟程栩同房,程栩恐怕早就寂寞难耐了——这人久旷了二十余年,如今初尝鱼水滋味,哪里割舍得下?
阮林絮为了姐姐的贤惠名声着想,也得帮自家姐夫分忧,于是兴冲冲跑去皇后宫里,请皇后赐几个年轻美貌的宫婢到程家以为侍妾,好为国公府多多绵延后嗣。
程皇后听这话不伦不类,自然懒得理会,不过阮林絮一语倒是提醒了她,臣子们的家事不该她管,可她身为嫡母,皇子们还是得关心一二的。
于是放出口风,要赐几个宫女到重华宫,为阮侧妃分担孕中辛苦,月贵妃一听可了不得,岂能容椒房殿的人进来,那不成明晃晃的间谍了么?
于是为了犒赏儿子,也为了堵程皇后的嘴,月贵妃亲自将身边的人放出了一拨,让她们去重华宫服侍大皇子,也不指明什么位分,言下之意,全凭儿子的心意处置——他若是喜欢,全部收用了都成,如此既无碍名声,也杜绝了椒房殿的阴谋。
唯独阮林絮苦不堪言,看着那些年轻娇嫩、美艳如花的宫婢,她深悔不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:她明明是去帮程家要人,怎的这些狐狸精会来自己宫中呢?
因是长者所赐,阮林絮也不敢轻易打发,反而得陪着笑脸每日姊妹相称,这时候她反而怀念起阮林春的好来了——至少阮林春这个真姊妹不会跟她抢男人。
团聚 回得早不如回得巧
阮林春听说阮林絮去求皇后赐宫女给程家, 心里也是颇感无语,这人真是记吃不记打,总爱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——莫说臣子们的家庭用不着她一个皇子侧妃干涉, 便真是为了名声着想,也不该向宫里讨人, 外头的良妾不多得是?
幸而皇后英明,没听阮林絮那些蠢话撺掇,反而连消带打, 给重华宫找了些麻烦——这下阮林絮该有得忙了。
如今她再想诉苦,阮林春也坚决不会去了,没见过这样白眼狼的人物, 专会给自家亲戚找麻烦。
甚至于厌屋及乌,阮林春连那件星沙缎也不想穿了, 干脆成了压箱底的摆设。等到时候阮林絮生了皇子或皇女,再带过去致礼吧——省得她还得费心找行头。
当然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