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4凭什么
程宵翊夺门而入时,第一眼看见两道交迭的身影,俞薇知的手臂似是缠到他的脖颈上,耳鬓厮磨轻言细语。
他表情阴郁,薄唇微抿,墨黑眸里是懒倦自嘲的锋冷颓废。
“啊!”
一霎时,包厢里传来女人的尖叫和玻璃碎裂声。
俞薇知身边坐着的“头牌”,险些被一脚踹飞到墙脚,刀刻斧琢的俊脸沉在阴影中,纤长睫毛微垂着,眸底还有点红血丝。
“我的人,也敢碰……”
他猛地俯下身,视线从她的发,流连到她的颈肩,她的唇,到处充斥着别人的味道。
酒红色的指甲摇曳着杯中的威士忌,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容意味深长,就像是胜券在握的猫,猎物正按部就班的上钩。
俞薇知在赌,也是在等待,看似胸有成竹,实则她从不把希望寄予他身。
但这次,她赌赢了~
“程宵翊?”齐夙惊呼一声,认清了来人的身份。
众人才反应过来,这是北边家住矿里的那位“太子爷”,拥有望其项背,无法企及的财富,金字塔顶端的地位,一张蛊惑人心的俊美皮相,哪怕是最普通的衬衫西裤,亦能一窥完美坚实的顶级身材。
她的手被猛地拽,程宵翊脸色阴鸷:“跟我走。”
俞薇知有恃无恐挑衅着他的底线,不可一世的矜贵倨傲被踩在脚底,他恨不得将一颗心捧给她,人家却不屑一顾。
钳制她手腕的力度,又不可控地紧了几分。
俞薇知轻飘飘问了句:“凭什么?”
程宵翊发狠一拽,她额头撞到男人骨肉匀称的胸膛上,嘴上却男狐狸精般蛊惑着人:“老婆,求你……”
人,是被他扛在肩上扛走的。
齐夙还想追,却被乔和阻拦:“齐小姐,夫人她很好,您无须担心。”
“夫人?!”
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?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齐夙,越来越期待好戏上演了。
程宵翊的手紧紧环在她腰身上,手指骨节修长清晰,把她身子挡去了大半,是占有的姿势。
上车后两人一言不发,劳斯莱斯幻影行驶在车道上。
临近十点的港九依旧华灯璀璨,路上的人潮纷纷扰扰,光影变幻交错着,她觉得刺眼,随手关上了车窗。
俞薇知被包裹得严严实实,只高跟鞋露出的脚踝和脚背,因充血肿胀泛起的粉,是全身唯一的绮色。
刚刚进会所前,她不小心扭伤了脚,而他心细如发。
一旁的程宵翊忽然屈膝倾身,拿过fendi的鞋盒,很明显是临时准备的,他抬手勾住她的脚腕,她赌气撤身往后。
他抬眸看了她一眼,仍不松手,两人一时僵持不下。
气氛莫名其妙的暧昧,是拉锯战……
副驾驶的乔和咳了一声,含着笑默默升起了中间的挡板,只留他二人在这一方的天地里。
“还躲?”
温热的指腹仔细检查,清晰细腻,认真的模样像是在找寻玉璧上的微瑕,见她伤势无大碍,才稍稍放心。
“送我回酒店。”她神色很平静。
“有家,为什么要回酒店?”
“家?”对她来说,好陌生的字眼。
“对,我们一起。”
她嗤笑一声:“你是你,我是我,从来都不是‘我们’,我那儿还有其他事务要处理……”
程宵翊眸色微黯,空气里环绕的馥郁玫瑰香,折磨着他躁起的心火。
她冷言冷语,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,终于耗尽所剩无几的温柔与耐心:“‘我们’早就分不开了!”
“停车!”她敲敲了前座。
“刹——”
不等车停稳,人就开了后车门跳了下去。
寒冷让月光都朦胧若纱,交织出如雾般倾泻下的光辉,他无法置之不理,随即也追了出去。
人来人往的斑马线上,两个衣冠楚楚的俊男美女一前一后,像耍小性子的幼稚园小朋友在赌气冷战。
“言筝筝和我没在一起,是她过来敲车窗说保姆车故障,求司机顺路捎她一程……”
“狗仔也是她有意安排的,我没让她上车,更自始至终没碰过她!”
解释听起来是合情合理,但俞薇知却健步如飞,懒得接话,程宵翊在后面紧追不舍。
“我把狗仔拍的底片和监控都调给你看,好不好?”
“俞薇知!”
……
她停下脚步,两人都气喘吁吁。
不知何时竟走到了路灯下,昏黄的光穿过遒劲的枝干,两人交迭的身影在脚边被无限拉长。
程宵翊脸色确实不太好,他今天第一次真真切切体会到“嫉妒”二字,是何种滋味。
脱口而出的不是解释,而是质问,为刚才包厢里那刺眼的一幕。
“既然你曾有过刻骨铭心,为何要从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