跳动,旋转,最终定格在某个数值上。
赌徒们押的就是最终的数值。
一旦赌对了,就是1赔35,看起来是一笔丰厚的报酬。
有一帮赌徒自认为聪明,可以玩弄数字,拿着一串数学公式煞有介事地算来算去,认为自己能把握到规律。
但实际上,赌局的数字,是能由赌场在下筹前直接锁定的。
不过,谁也没有对江舫的选择提出质疑。
戴家兄弟认为江舫是自寻死路,他乐意送死,他们当然不介意推他一把。
曲金沙则是知道自己的工具人身份,没什么置喙的余地。
他抬手召来了远远站着、观望情势的迭码仔:“给客人发筹吧。”
迭码仔是曲金沙雇佣来的玩家,在突变的形势下,早没了平时游刃有余的样子,瑟缩着不敢靠近,站在十步开外,期期艾艾地询问:“几位客人……要兑多少?”
戴学斌:“1万。”
“5万,怎么样?”
江舫笑眯眯地张开了手,像是张开了一张漂亮的网。
他的笑眼带着一点蛊惑人心的意味:“一口气赌一颗心臟的价格,多有意思。”
迭码仔一时僵住,目光在两队人间瞟来瞟去,不知如何是好。
戴学林和江舫对视片刻,觉得他狂妄得好笑:“5万就5万。”
他既然愿意死,那就赌好了。
当双方同时敲下界面上弹出的“确认兑换”的按钮时,大量的筹码从兑币口涌出。
沙沙沙,沙沙沙。
让人头皮发麻的塑料筹码摩擦声,让赌场陷入了一片持久的死寂。
赌博的规则和他们初入赌场时差别不大。
筹码共分三色,最大面值的红筹代表100点积分,蓝筹是50点,黄筹是10点。
500枚鲜红筹码整齐地堆码起来,各自躺在了银质的小盘子里。
然而,积分的变动,落在世界频道里正密切关注着分数变动的玩家们眼中,不啻于一场大地震。
“快看‘立方舟’和‘如梦’的积分!”
“‘立方舟’掉了50000点!”
“!!!!!”
“‘如梦’也少了50000点!”
“他们在赌吗?”
“完了,人说十赌九输,那赌场可是曲金沙开的,这能赢吗?”
“有什么完了的,这不是刚刚好吗?难道‘立方舟’获胜对我们是好事?追击战的事情你们不记得了?!”
“我不知道。但我也不信一个开赌场的获胜对我们是好事。”
“……”
世界频道里的看客们各自为营、吵作一团时,“斗转”赌场的二楼里,轮盘机器的启动按键被按下了。
轮盘的每一个格子都被精准切割成平等的大小,一颗银色的弹珠静静蛰伏在盘中央,在灯光下闪着微彩的驳光。
轮盘外围是一圈包裹着深绿色法兰绒的桌沿,每一个数字,都对应了一个固定的格子。
那是用来下筹的地方。
轮盘上方悬挂的电子屏滚动显示着最近三日内开出的大奖数字,37个数字轮番变幻,各有不同。
南舟抬起头,仔细研究着数字的变化趋势。
戴家兄弟则知道这数据完全没有参考价值,一笑置之。
站在轰轰作响的机器前,李银航手脚燥热,喉头作痒,一阵一阵的酥麻感顶着胸口往喉腔上爬。
在高考考场上,她都没有这样的恐慌和无力感。
直到现在,她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压力。
简单了解过规则后,南舟问曲金沙:“我一次可以下几枚?”
曲金沙自是有问必答:“最少1枚,上限20枚。”
南舟“嗯”了一声:“下注有没有截止时间呢?”
曲金沙笑答:“只要在一盘结束前的倒数十秒下好注,都没有问题。”
他指一指电子屏:“我们有下注前的读秒器,倒数十秒前数值归零。在那之前下注都可以。”
南舟也没有别的问题了。
他转头看了一眼江舫。
李银航也求助地看向江舫,想他是不是会给南舟一点提示。
但江舫在接收到南舟的讯号后,只是弯下腰来,在他额间落下一吻:“加油哦。”
轮盘赌是赌场和玩家的博弈。
“如梦”如今是赌场立场,因此孤身下注的,只有身为赌徒的南舟。
南舟是一个沉默型的玩家。
他端着盛满筹码的盘子,绕着轮盘走了一圈,大概摸清了轮盘的外部构造后,就拈起了一枚价值100点积分的红筹,放在了数字“11”对应的格子上。
李银航:“……”为什么赌这个数?
经过短暂的思考后,南舟又拿起了一枚,放在了“17”上。
……这难道有什么特殊的规